第三章 摸骨
回到自己的小屋，世界一下子又平静了下来。
日阳将桌面上小兰和自己的合照轻轻的盖上。
寂寞击的日阳呼吸困难。
西北很积极的在早上六点多就短信叫醒了日阳。他们要先到一个折中的地方汇合，然后再一同乘公交去崇明大厦。
约定的地方就在人才交流中心门口。
日阳还是一身短袖短裤打扮，今天索性换上了拖鞋。西北倒是穿着正装。
“哎，这里。”
西北向交流中心的日阳挥挥手。日阳迎了上去。
“你怎么穿成这个德行？”
“你懂什么，我查过资料的，面试的时候这是对面试官尊重。”
“要是面试官还是让你蒙面又跑又跳怎么办。”
“呃……”
公交上一前一后上来两个小伙子，打头的西装革履，紧跟着一个短袖短裤吊儿郎当。
“嘿，老阳，出门的时候我在小区门口花十块钱给自己算了个命。”
“说说。”
“那老头说我吉人天相，遇事必能逢凶化吉。然后我又花五块给你算了一命。”
“我靠。你的命值十块。我的就值五块？”
“不是，人家说了没有看到人的话就半价……那老头听到你这个名字很惊讶。”
“是不是说我日后必成大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这样的话？”
“没有。老头说你命犯天煞孤星，必定孤独一世。”
“我操。你告诉我他的摊子在那里，我去把那五块要回来。”
两个去面试的少年把车上的乘客逗得满脸微笑。
崇明大厦是这个市里最出名的写字楼，是多少毕业生日日夜夜向往的地方，这个大厦里面的公司也以科技创新居多。
“气派，大气，浑厚，什么是文化气息，你看看，你看看。”
似乎西北已经变成了这里的一员。
大厦旁边停的小车有些日*本就认不出牌子，大多都是些外国车。进进出出的都是商界的精英，他和西北堵在门口和那些人比起来就萎缩多了。但是两个人都不是薄脸皮的人。
“你，你们，你们两个干什么的。”
保安拦住了两人。
“俺，们，俺们找人。”日阳听出这个保安是个山西人，正好他大学演戏剧的时候学过方言。
“老，老乡。上，上去。”
结巴保安一听到山西话热情的不得了。
两人刚一进门保安又拉住了日阳。
“结，结吧。多，多吃点，多吃点萝卜。秘方。”
西北一脸鄙视的看着日阳。
27层的小公司还挺多，但是两人一眼就把目标锁定了，因为手镯男和流氓女正站在一个房间的门口。看起来这就是要面试的公司，公司的名字叫《9组》。
“小日，快来。”手镯男看见日阳很热情，而流氓女则像从来没有见过西北一样。
两人进屋之后才发现等着面试的还有一些人，男男女女，十几个。
手镯男看了看时间，随手关上了门。
这个公司的布置很现代，连办公室都是用玻璃隔开的，而房间门上连职务这样的标示也没有。
自由，有想象力。西北心里惊叹。
十几个即将面试的青年面面相觑，除了日阳和西北小声嘀咕之外，没有一个人交头接耳。
流氓女给每人都上了杯红茶，看起来像是红茶。
手镯男从一个房间走出来拿着一张纸念了起来。
“腾冲、农青、法严、潭秋、松晓。你们几个不予面试，即刻走人。”
还没面试就撵走五个。
“凭什么，我清华的你知道不。”
“哈佛的我都撵过。赶紧走人。哦，楼下保安那里可以免费拿个盒饭。”
西北掐了掐日阳。意思是我们也走吧，还能混个免费盒饭。日阳瞪了他一眼。
走了五个还剩下六个，两个男的四个女的。
手镯男将门重新关上。
“我要说明一点，我们是正规的公司，但是我们对员工的身体素质很看重，所以要由我们的经理直接对你们进行身体的测试。”
“怎么测试。”
“就是摸摸你们的骨骼，看看你们合适干什么。”
“流氓。凭什么。”
又走了一个女性。现在还只剩下三个女的，两个男的。
“只要正规就行，我看的很开，现在奇怪公司多了去了，也不是只见过你们这一家。我可事先声明，要是xing骚扰我直接让你们见报。”
留下的看来都不是省油的灯。
说话这位跟着手镯男就进了经理办公室。室内隔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屏风，正好挡住正中心的办公室。
剩下的两位女性看上去也很胆怯。
日阳倒是很疑惑，看骨骼干什么呢。突然西北一拍大腿小声对日阳说是不是人体写真啊。
“啊……啊……啊……对那里，按哪里，用力。”
办公室终于传出了声音。日阳和西北长大了嘴。
“流氓公司，我早说是干这些事情的。”
剩下两位女性也牵手齐齐奔了出去。
“楼下能拿个免费的盒饭别忘了。”手镯男追上去喊着。
“咱们也走吧，看来真是个不发勾当的公司。”日阳小声的说。
“现在不行。”西北慢慢的喝着茶。
“怎么了。”
“我被她叫*了。”
“我靠。”
进去的女人过了五分钟满脸通红的走了出来。一脸娇羞。
“总经理说我骨骼不合适。我还能面试些别的职位吗。”
反差，这女的似乎很想留在这里。
手镯男摇了摇头。
“楼下能拿个免费的盒饭。”
“哦。”女人红着脸拎着自己的包，依依不舍的走出了门。
手镯男示意让日阳和西北两个人一起进去。
西北拽了拽裤子，跟在日阳的后面。
经理戴个墨镜，穿着一套中式马褂，看上去绝不超过三十岁。
“一个姓日，一个姓西？”
日阳西北不敢插话。
“恩，恩，我和橙子昨天已经测试过了。很合适。”
“熊伟，我叫你招个会计。你招两个战斗系的回来干什么。”
“西姓算不了战斗姓。”流氓女插了一句。
墨镜经理瞪了她一样，可是她却哼着歌脸扭到了另一侧。
“随便吧，你们两个迟早我把逼死。那天九组没有了你们就开心了。”
手镯男一脸苦笑推到一边拿来了两个纸袋。
“两个人的档案。”
档案？难道面试之前他们就搞到了我们从小到大在学校的档案？日阳愣愣的看着墨镜。后面的西北仍扯着自己的裤子。
这到底是个什么公司？这些人到底是些什么人。
“日阳，来我帮你摸摸。”墨镜看完档案喊了一句。
日阳移动到墨镜前面。墨镜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墨镜的左手抓着日阳的手，右手的食指顺着日阳的手心向上滑去。
这是什么感觉？真他妈的爽。爱，狠，情，仇一点也想不起来，日阳联想到小兰时脑子里充满了以前小兰对他好的情景。心里一片欣欣向荣，感觉整个人都被清洗了一遍，灵魂也变得通通透透。
日阳只觉得冷暖两条线贯通了他的身体，最后在墨镜手指的引导下汇合了。
“通了。”
墨镜拍了拍日阳。
“五分钟就通了？你当初可是摸了我一个多钟头。”流氓女接道。
“迂腐，迂腐。闪橙，公司制度里都写明了，这不是个色情的事情，你怎么还这么迂腐。”
“行，行，您是爷，您继续。”两人倒像是在打情骂俏。
日阳还没有缓过神，被熊伟拉到一边坐了下来。
西北要求自己坐着进行这个摸骨。墨镜也不介意。
西北的反应明显比日阳要强烈。他的眼神绝对是痴了那种。一会喊着彩虹，一会喊着小草的。看来牵挂着什么，惦记着什么心理就会出现什么。
“哇，费点事，不过也通了。”墨镜男拍了拍西北。
西北还在徜徉中。
这个公司的三个人坐在办公桌的一边愣愣的看着另一边的两个人。
“月薪一万，其他的看业绩，福利什么的不会比别的大公司少。我只能开这个价钱，你们干不。”墨镜询问着两人。熊伟和闪橙冲两人点了点头。
“干啊。”西北和日阳异口同声。
“来，先把合同签了。”墨镜很暧媚的把合同递了过来。
两个人二话没说就签上了名字。
“经理，我们两个干些什么，千万别太清闲了，太清闲了我们手里的钱拿着不安心，最好是一天十八小时，做牛做马，中午还不能吃好的，绝对不能让我们休息，我们要一走神就拿鞭子抽我们。”西北的奴隶样暴露无疑。
“橙橙他们也不长叫我经理，我姓智，私下叫我智霖就行。我这里晚上还不需要你们，白天的话……闪橙，给他们派个活。”墨镜智霖叫到流氓女闪橙的时候就很大声。
“少爷，我听得见。日阳明天去私立4中当老师，西北明天去私立精英幼儿园当老师。”
闪橙又瞄了瞄两人，“稍后我会打电话给你们详细说。”
“老师好，我就喜欢当老师，就是报错了专业，到了人生的转折点我才发现，我生下来就是老师的苗子，我这一生就是为了燃烧自己点亮别人而生的。”日阳和西北生怕对面的突然和他们解约。
“智少爷，要不要拿你信用卡给他们两个置办点东西，你看看他们穿的这个样子。”
“闪橙！不要提我的信用卡，我让你给我去超市买三斤苹果，你给我买回来个什么，你开回来个一百七十万的宝马，我说闪橙，你说说这地球上还有能追得上你的车吗？你需要车吗？”
“我早想买了，我就买，我就买。”闪橙和墨镜智霖对了起来。
“我告诉你，这钱我得从你工资里扣，一个月扣一万，饭钱给你留下，一百七十万是，是。”
“是十四年多一点。”熊伟接着。
“对，我早说叫你们找个会计回来。”
西北和日阳也不顾这三个人搞什么东西，总之出了这个门他们就真算是有工作了，还是这个城市里最耀眼的写字楼里的工作。
“熊伟，精镯给他们准备了没有，给他们手写一份说明书。”
“智霖，现在就给他们，他们能接受这个工作吗？”
“接受不了？接受不了死去。我当初被我爸拉进来的时候爷们是个什么状态，处乱不惊。你和闪橙不也才适应了一个星期吗？早给早适应。”
熊伟从身上掏出两个手镯，递给了两人。
“走，我请客，给两个新人祝贺。”熊伟硬扯着两人走了出去。
“哎，哎，智总，我们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少了三个人的房间顿时静了下来。
“智霖，他们两个怎么样。”闪橙看着智霖。
“我和老爹学摸骨摸了这么多次，千千万万人里就发现了你们四个你说怎么样。”智霖取下墨镜擦了擦。
“降到九组也不是你的错，你要是难过就告诉我。”闪橙喃喃的说。
“不，我得护着你们，从此谁都不能再欺负你们，谁都不能再让你们受伤害。”
“我也不允许别人欺负你……对了大晚上的你戴个墨镜干什么？”
“哦，我怕那几个女学生回去之后在网上人肉我。”
“……你个老不正经”
两人正说着桌子上的电话就响了。
“喂，九组专用线。”
“叫智霖接电话。”
闪橙脸色一变。“你爹……”
智霖缓了缓接过了电话。将听筒离得很远。一边不停地恩恩应和着。
“老头子说什么了？”闪橙见智霖挂了电话。
“九组编制取消，改为后勤A组。”
“……”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把公司牌子改了去。”
“哦，哦。”
智霖又戴上了墨镜，在一张纸上描着几个数字。
1，2，3，4，5，6，7，8，9，A。
写了下来之后他又将数字倒过来写了一遍。之后满意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