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纷争天註定(下)
次日,李皓贤和龙俏欣约好到玄天剑派门前迎接秦旻阳。秦旻阳这次来,带了秦卓寒和其他教众随行。玄天剑派对秦旻阳也并不客气,并没有准备什么迎接的仪式,甚至连个弟子也没有派来专程迎接,只是龙俏欣和李皓贤自发出来等候而已。由此也暗示了这次与正派和解之事是万分艰难。一大早,李皓贤就听说昨天龙啸天透了底之后,就有不少门派的人不辞而别,其意思很明白,就是不愿与丹阳教谈和解的事情。这让本来就有些拘紧的气氛更加僵化。
不过,为了两个女儿,秦旻阳还是愿意搁下这张脸,与昔日结怨颇深的正派中人商谈和解之事。
龙俏欣此时见到爹爹和姐姐,欢欢喜喜地迎了上前叫道:“爹,姐姐!”
秦旻阳见到自己的女儿自然欢喜,秦卓寒跟在秦旻阳身后,看起来也过得还好。李皓贤走上前问道:“卓寒,近来过得怎样?”
秦卓寒微笑地点点头,答道:“我还好!你怎么样?”
李皓贤傻笑道:“呵呵!我也还是那个样子!”
秦旻阳见玄天剑派的冷遇,就知今日的议事必定是艰难的,脸上不由略带愁容。只听他此时道:“寒儿、欣儿,我们还是不要在此多说了,今天与各派和解,能成自然是最好,不成也是无奈!总之我们尽力而为吧!想必如今他们都已经摆好阵势了,就让我们来会会这个‘鸿门宴’吧!”
秦旻阳带着众人来到玄天剑派前院。由于江湖人士聚积,人比较多。大厅里容不下那么多人,所以玄天剑派在前院摆下桌椅,供众人围坐商议。
弟子见秦旻阳来到之后,急忙向龙啸天通报。经过昨天龙啸天的透底,不少人已经知道这次龙啸天召集众人所为何事,即使不知道的,一大早听众人议论也基本知晓了。所以此时见到秦旻阳的到来并不惊奇。
龙啸天见秦旻阳来到也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示意他坐下,待众人坐定以后,龙啸天正式对众人宣佈此次议事的主题:“诸位,相信在座的各位很多已经知道这次老夫劳请大家光临本派所要商议的事情了!”说着,指了指秦旻阳,然后又接着说:“不久之前,丹阳教的秦教主光临本派,向老夫表达了希望能与江湖各派修好的愿望,老夫被他的诚意打动,决定为他做这个牵线人,今天请各位来,就是希望你们双方能够面对面的商议,好达成和解的协议!不知各位对此有何看法?”
龙啸天说完之后,全场一片寂静,没人表态说要支援和解,大家都默不作声。整个场面立刻僵化起来。龙啸天见众人如此,脸上也起了愁容,明知很多人是在无声的抗议,但是还是搁下这老脸竭力说服众人。于是,龙啸天又问众人道:“众位对此时不知有何高见,不妨说来让大傢伙斟酌斟酌!”还是没人回答。场面正是万分尷尬之时,突然贺鼎仪拱手发言道:“龙老前辈,晚辈有些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龙啸天道:“少侠有话请讲!”
贺鼎仪滔滔不绝道:“龙老前辈这次极力促成各派与丹阳教和解,其主要是为了停止争斗,化解仇怨,其用心是令众位英雄敬佩的!但是,丹阳教已经与各派结怨十几年,想一朝化解恐怕有些急于求成了。况且我们各派皆不知秦教主此次和解是真心还是假意,即使是真心,也要在以后的岁月里慢慢观其言行,方敢相信他和解的诚意!所以依晚辈只见,今日只怕难以达成什么和解协议!”
贺鼎仪此言立刻一石惊起千层浪,各派多不愿与丹阳教谈什么和解,只是碍于龙啸天的威望和面子不好与他唱反调,现在贺鼎仪把话挑明,众人也不再顾忌,一下子想炸开了锅似的你一言我一语起来。龙啸天见场面失控,一时也没有办法再控制局势,眼看这次议事就要不了了之了,李皓贤突然站出来对贺鼎仪大声喝道:“贺鼎仪,你刚才那番话代表的是贺家还是七星剑派啊?”
众人正在闹鬨哄之时,突然见又有戏可看,又静了下来。贺鼎仪按辈份是李皓贤的师叔,眼下李皓贤不仅直呼其名,还对她大呼小喝的,心中很是不悦,反问道:“代表贺家如何?代表七星剑派又如何?”
李皓贤道:“如果你代表的是七星剑派,那你好像还不是本派的掌教,这里哪轮得到你说话!如果你代表的是贺家,那自然是明正言顺,但是我就不明白了,你贺家与丹阳教并没有什么大过节,可听你刚才说的,好像与丹阳教有十冤九仇似的,我想请你明示一下到底你这样说是何居心?”
李皓贤这样说,也就是在武林各派面前让贺鼎仪脸面无存,就是普通人都难以忍受,何况他李皓贤还是贺鼎仪的未婚夫。贺鼎仪此时听到李皓贤这番言论,肺都快气炸了,骂道:“李皓贤,我好歹也是你的师叔,你竟然在江湖同道面前这样质问我,你还懂不懂得尊重师长?难道你的父母没有教过你这些东西?”
李皓贤反驳道:“我父母从来没教过我多嘴多舌!师叔不是用嘴叫的,而是要用心来叫才行!”
李玉凌怎么也没想到儿子会突然放肆至如此,竟然当着众武林人士的面顶撞贺鼎仪,怒道:“贤儿,你给我闭嘴!不许放肆!”
张蕓沁连忙出言安慰贺鼎仪:“贺师妹,贤儿一时糊涂才会顶撞你!你莫要放在心上!贤儿,还不快闭上你的嘴!”
李皓贤迫于父母压力,不敢再说什么,贺鼎仪却不依不饶,呵斥李皓贤道:“李皓贤,听你刚才那番话,就是说你心里压根不服我这个师叔了?我知道你现在武功了得,但是你也不可以放肆到目无师长,今天你既然在众位武林同道面前对我无礼,那我就要以师叔的身份调教你一下!”
张蕓沁见贺鼎仪想要在众人面前与李皓贤打斗,担心会有损七星剑派的面子,连忙上前止住贺鼎仪道:“贺师妹,你师侄他还小,不懂事,你大人有大量,不要与他计较!”说着,忙吩咐李皓贤道:“贤儿,还不马上向贺师叔赔罪!”
李玉凌也骂道:“逆子,还不向你贺师叔赔罪!”
李皓贤正想开口牵强地向贺鼎仪赔个理,突然一把女声道:“没有错,要什么赔罪!”
众人随声望去,原来是跟在秦旻阳旁边的一名年轻女子所言。众人见此女子,都觉得有些诧异,上次龙啸天寿宴上,正是此人出手袭击秦旻阳,欲杀之而后快,可是现在其却跟在秦旻阳身边,让人弄不懂是什么回事。
贺鼎仪也有同样的疑惑,不由问道:“这位姑娘,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就是上次那个出手袭击秦教主的人,上次你被秦教主重重的摔在地上,有人还为你打抱不平,怎么,现在你却像只狗似的跟在秦教主后面,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秦卓寒厉声道:“你嘴巴放干净点!秦旻阳是我的亲生父亲,我跟着他又有何不妥?上次是因为我们父女还未相认,而我们之间又有些误会,才致如此,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众人一听原来秦旻阳还有个亲女儿,都大感意外。秦旻阳刚才听了女儿的话,心里万分高兴,秦卓寒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宣佈她是自己的女儿,也就是说已经承认了他这个爹,这怎能不让他高兴。
贺鼎仪自讨没趣,不作声了。秦卓寒却得势不饶人地替李皓贤撑腰道:“龙老前辈刚才已经说了,请客人发表自己的看法,也就是说,无论客人家说些什么,只要有理就行。难道只是因为是别人的师叔,就可以以势压人吗?”
贺鼎仪本来已经有作罢的念头,但是眼见李皓贤如今竟然伙同外人来对自己无礼,这口气又怎么咽得下去,厉声道:“你是他什么人!本派的事情哪轮得到你来管!”
秦卓寒对峙道:“我只是就事论事而已!难道你怕我说不成?”
贺鼎仪不好拿秦卓寒怎么样,只得找李皓贤来出气,骂道:“李皓贤,你真本事啊!竟然伙同一个外人来教训我?看来今天我不领教一下你的高招,以后你在本派也不会把我放在眼里了!拿起你的剑,今天我们在天下英雄面前比比,看看我配不配当你师叔!”
张蕓沁见事情弄到这样的田地,极力想劝阻贺鼎仪罢战,谁知贺鼎仪止住她的言语道:“师姐,切莫多说了,今天就让我领教一下你儿子的高招!”
张蕓沁还想劝阻,那边秦卓寒又在火上浇油道:“比就比,难道还怕她不成?”这无疑有使局面更加僵化。众人见七星剑派眼看就要上演一场师侄与师叔的内斗,都提起兴趣起来,在座的众人,出了各派的掌门之外,很多人其实是来看热闹的,眼下正合他们的心意。
此时作为李皓贤来说,他其实是很想与贺鼎仪斗上一斗的,因为如果与贺鼎仪的关係进一步紧张的话,那对于退婚是大有帮助的。而且,今天被她这样多嘴多舌,搅和了龙啸天精心佈置和解大局,实在可恶!更甚者,她身为自己的未婚妻,却与其他男子关係曖昧,自己心中也有些怒火,想教训她一下。如今李皓贤巴不得立刻下场与她斗上一斗,但是碍于父母的压力和七星剑派的面子,才不得不让着贺鼎仪。
贺鼎仪这时已经怒不可遏,对李皓贤喝道:“李皓贤,快拿起你的剑,跟我斗上一斗!”
李皓贤迫于无奈,只得一脸不服地拱手道:“师侄我不敢与师叔相争!”
贺鼎仪虽然看到他这样的嘴脸就可气,但是他这也算是让步了,毕竟今天是众目睽睽之下,如果打起来七星剑派的脸面将无存,所以只得作罢,不过还是冷笑道:“哼!这是你的心里话吗?”
局势刚有转机,可是秦卓寒却不忍看到李皓贤受辱,执剑冲了出来,对贺鼎仪喝道:“我代他跟你比试!”
贺鼎仪瞟了她一眼,问道:“你代他?你是他什么人,凭什么代他出战?”
秦卓寒道:“我是他什么人关你什么事?哦,我想起来了,原来你是他的未婚妻!”
不提这个倒也罢了,一提起这件事贺鼎仪就火冒三丈,怒道:“好,既然你要打,那我奉陪!”
李玉凌夫妇阻止得了儿子出战,却管不了秦卓寒。事实上,秦卓寒代李皓贤出战的话,与李皓贤自己下场也没有什么不同,甚至影响更恶劣一些。众人见原本是一场师叔侄的内斗转眼变成二女互争,真是越发精彩。本来众人还以为秦卓寒是因为贺鼎仪破坏了议和的气氛而找贺鼎仪的晦气,现在看起来此番争斗有着更深一层含义,大多数人都看出秦卓寒在有意护着李皓贤,而刚又听说贺鼎仪是李皓贤的未婚妻,这下众人不由不遐想纷纷。
本来李贺两家的婚事江湖上并不是太多人知晓,谁知今天事情闹大,弄得尽人皆知李皓贤和贺鼎仪有婚约,这回恐怕江湖上就要有人拿李皓贤和贺鼎仪的婚事当笑柄了。贺鼎仪这才发现这秦卓寒的用意还远不止找自己的晦气这么简单,她是想让自己在江湖上脸面无存。这真是何其恶毒的用心。贺鼎仪不由被秦卓寒所激怒,誓要狠狠地教训一下秦卓寒不可。
…………
龙啸天见一场和解大会变成了二女争风的舞臺,眉头大皱。更担心一旦双方有所损伤,丹阳教与各派的仇怨又加深一层,所以开言劝阻道:“两位姑娘!今天找各位来是为了商议事情,如果言语上有什么不合,应该互相包容才对,何以刀兵相见?望两位姑娘不要伤了和气!”
贺鼎仪在火头上,哪听得进劝阻,回復道:“龙老前辈,与这种邪教妖女,有什么和气可言,今天我誓要给她点教训不可!”
龙啸天见她听不下劝告,望了望贺允之,希望他出言制止自己女儿的莽撞,不料贺允之却默不作声,似乎已经默许了自己的女儿和秦旻阳之女斗上一斗。
二女见此战已经难以避免,双双拔剑出鞘,剑拔弩张起来。贺鼎仪从未与秦卓寒交手过,不知对方武功之虚实,也不敢小视对手,摆好架式待机而动。
秦卓寒似乎比贺鼎仪更为心急,抢先攻了过来,贺鼎仪执剑应战,双方很快就拼了起来。刚开始,双方都以试探对方虚实为主,没有全力抢攻。在剑法上,贺鼎仪要比秦卓寒灵巧很多,但是这并不代表贺鼎仪就一定佔上风。秦卓寒的剑法虽然没有贺鼎仪舞得精妙,但是她的剑招久经实战磨练,比贺鼎仪的更为实用。因为在与敌人生死相搏之中,杀敌才是首要目的,所以秦卓寒的剑招招招凶狠异常,对手一不留神就可能性命不保。
两人经过初始的试探,很快就全力相拼起来。由于双反都对对方恨得咬牙切齿,所以剑招上丝毫不留情面,你来我往都是全力拼杀。李皓贤在一旁看到两人相斗,真是看得胆战心惊,心想:“卓寒和贺鼎仪似乎势均力敌,如果她俩再这样斗下去,必有死伤!无论何人受伤,都将加重正派与丹阳教的仇怨,实在大大不妙!”
李皓贤正在担忧之时,二女已经杀得眼红起来,贺鼎仪的七星剑法灵妙无比,秦卓寒的剑招咄咄逼人,场面上看,秦卓寒似乎略佔上风,这并不是秦卓寒的武功比贺鼎仪高,只是贺鼎仪的七星剑法是道家剑法,道家崇尚的是清静无为,禁忌好斗杀戮,所以剑法也是以守为主,先守后攻。自然场面上来看是秦卓寒略佔上风。只见贺鼎仪将手中长剑舞成一个剑圈,秦卓寒再怎么攻也攻不进圈内。秦卓寒也知晓贺鼎仪这样是想待自己强弩之末时再行反击,一击而中。不由心急起来,又是一阵凶猛的劈砍,贺鼎仪见对方急于求成,攻势猛增,先稍退几步逼其锋芒,暗做反击准备。
李皓贤见此,渐渐替秦卓寒担心起来,贺鼎仪一旦反击,不知秦卓寒能否撑得住。万一秦卓寒受伤,不知秦旻阳要做何动作。李皓贤不由紧握长剑,随时准备出手以防伤亡。
秦卓寒一阵猛攻之后,攻势趋弱,贺鼎仪找准机会,猛然剑锋一转,连攻五招。这是七星剑派的绝技‘剑追七星’,本来是七剑连环,只是由于贺鼎仪功力未到,只能连出五招。
秦卓寒毕竟久经战阵,早已料到贺鼎仪必要反击,待她出招之时,身子就像阵风一般猛然向后退去,贺鼎仪急追而上,眼看就要得手,无奈五招皆已用尽,要是再有两招的话,秦卓寒必败无疑,可眼下只得重回对峙状态。
李皓贤见两人再打下去必然產生严重的恶果,眼见两人稍停,连忙冲到二女中间,然后对贺鼎仪言道:“贺师叔,此事是我冒犯你在先,你也用不着与他人发脾气,今天就当是我的不是,我在天下英雄面前给你赔礼也就是了!”
贺鼎仪不依道:“李皓贤,你终于敢站出来了!我打这个妖女你是不是心痛了?今天就让我领教一下你的高招吧!”说完,丝毫不留情面,出招攻向李皓贤。
李皓贤早料到贺鼎仪没有这么容易罢休,他上来劝架是假,找个藉口上来争斗是真。因为秦卓寒与贺鼎仪半斤八两,难以取胜,一旦双方死拼起来恶战难免。而他李皓贤则有信心干净利落的将贺鼎仪击败,这样起码不会有伤亡之类的事情发生。所以李皓贤见贺鼎仪攻来,拔剑出招一气呵成。贺鼎仪挥剑砍来,李皓贤则先用剑挡架,然后用剑身贴着贺鼎仪的长剑,持剑撩动剑身,牵引着贺鼎仪的剑势向右边化开。握着剑鞘的左手也没閒着,只见他把剑鞘当剑用,直刺贺鼎仪的小腹。贺鼎仪无奈只得向右旋步退开闪避。
贺鼎仪退后时,李皓贤得势不饶人,一下猛然使出七星剑派的绝技‘剑追七星’,贺鼎仪没料到他一齣手就用绝招,慌忙挥剑旋绕自己构成剑圈防御,且挡且退,李皓贤七招使完,虽然逼得贺鼎仪步步躲闪,却并未取得决定的胜利。眼下剑势已成强弩之末,贺鼎仪心中暗喜:“这回该轮到我了!”
猛然剑势一转,剑招想凶猛的豺狼般张牙舞爪地攻来,李皓贤不做任何挡架,只是一味地后退闪避,贺鼎仪见机不可失,全力抢攻,以求取胜。李皓贤退后数步之后,贺鼎仪猛冲而上挺剑直刺,李皓贤突然将左右手的剑鞘和剑互换,用右手手执剑鞘尖端,然后猛然转身手执剑鞘对着贺鼎仪的长剑直刺,这招似乎就是玄天剑派的一见玄天,只不过此时李皓贤手上握的不是长剑而是剑鞘,众人不明白李皓贤不用长剑用剑鞘意欲何为。电光火石之间,李皓贤直刺出去的剑鞘毫釐不差地套上贺鼎仪迎面刺来的长剑,由于李皓贤这招直刺所带的内力强劲,剑鞘套上剑身之后,贺鼎仪手握剑柄的手猛然一阵剧痛,只得鬆开手来。此番交手,贺鼎仪完完全全败于李皓贤之手,而且双方只斗了十数招。
贺鼎仪哪受得了这样的奇耻大辱,恶狠狠地盯着李皓贤道:“李皓贤,你有种,今天我技不如人,无话可说!哼!”说完,转身满怀屈辱的跑开。
贺鼎锋见妹妹受到羞辱,愤慨不过,站出来指责李皓贤道:“李皓贤,我妹妹好歹也是你的未婚妻,你何以这样对她?你在天下人面前将她这个师叔打败,你叫她将来怎么面对江湖上的言言语语?”
李皓贤向贺鼎锋解释:“贺兄,我实在没有冒犯贺师叔的意思,只不过贺师叔刚才攻势逼近,我不得已才自卫还击而已!”
李皓贤这里向贺鼎锋赔罪,那里秦卓寒却煽风点火似道:“你的妹妹自己无礼取闹,你这个做哥哥的不但不感到羞愧,还大吵大嚷的,也不怕丢人!”
李皓贤听到秦卓寒这番话,不觉打量了她几眼,今天秦卓寒的言行身为古怪,往日她不好过多言语,今天却连发炮似的说个不停,似乎她秦卓寒十分乐意看到自己与贺家闹个天翻地覆,今天一言一行都有煽风点火之意。
贺鼎锋的年少气胜,冲动莽撞,听到秦卓寒这番话,哪能不背激怒,指着秦卓寒对李皓贤道:“李皓贤,你如果真的当我妹妹是你未婚妻的话,那你就出手教训一下这个多嘴多舌的妖女!”
秦卓寒毫不畏惧,走到李皓贤面前道:“李少侠,既然你的小舅子有此要求!那你就出手吧!”
李皓贤瞪着秦卓寒看了一眼,觉得在他面前的这个女人越来越有心计,她明知自己不敢对她动手,所以故意在他面前说这番话更加挑动紧张。
果然,贺鼎锋见李皓贤迟迟不出手,按耐不住,对秦卓寒骂道:“无耻妖女,专门诱人向恶,今天我来教训你一下!”所完,挥动鼎阳神拳向秦卓寒攻来。
秦卓寒就是想把局面弄得难以收拾,贺鼎锋出招正合她意,连忙以幽冥鬼手御敌。贺鼎锋的鼎阳神拳拳劲刚猛,而秦卓寒的幽冥鬼手却以阴狠见长。本来,秦卓寒应该避其锋芒,以灵巧御敌。然而秦卓寒却以硬碰硬,与贺鼎锋对攻起来,如此一来,以秦卓寒柔弱的身躯又怎能抵挡鼎阳神拳刚猛的拳势,渐渐处于下风。秦旻阳在一旁见到如此,连忙出言指点女儿道:“寒儿,鼎阳神拳拳势威猛,不要与他以硬碰硬,他鼎阳神拳拳劲虽猛,但是由于要运内力驱动,出招必然缓慢。你只要以快打慢,必能胜敌!”
秦卓寒受到父亲的指点,马上更改套路,不再与贺鼎锋对攻,而是以灵巧的身法左右漂浮,专打贺鼎锋的空档。这样一来,贺鼎锋渐渐承受不住,秦旻阳一代高手,看招式的缺陷自然比他人透彻,为女儿分析的很有道理,鼎阳神拳由于需要劲力驱动,出招自然略显缓慢。然而,这并不是不可补救的,事实上,只要贺鼎锋动动脑筋,灵活应变,不必每招都发尽全力,而是实招中带上一些虚招,虚虚实实参杂在一起,这样不仅令对手捉摸不透,而且也可以加快出招的节奏。然而贺鼎锋就像其父时常教训他的那样,学武只有一片死脑筋,不会转弯,灵活变通一下,打来打去都是这样的套路,没什么变化。这样遇到精明的对手,贺鼎锋就不得不陷于苦战。
李皓贤见到贺鼎锋如今处于下风,不由发愁起来。如果今天贺鼎锋败于秦卓寒之手,那贺家必然脸面全失。李皓贤不由陷于两难之中,既不能对秦卓寒出手,更不能帮秦卓寒胜贺鼎锋。但任他们这样打下去的话,势必局面难以收拾。李皓贤正在左右发愁之时,突然临机一动:“既然我不能帮他们任何一方,干脆就各打五十大板好了!”
想好后,李皓贤突然跳到两人中间,先转向秦卓寒这边,猛然向她出掌。李皓贤的掌法漂浮不定,且一招之中由多掌重迭而成,挡得了这掌接不了那掌。秦卓寒做梦也没想到李皓贤会对她出手,一时防备不及,再加上李皓贤这样古怪的掌法她见所未见,一时不知如何招架,挡了几下就被李皓贤双掌贴了上来将她猛力向后一推,李皓贤推她的力量很大,秦卓寒不由连退三步,第四步脚跟一软,支撑不住,倒在地上。贺鼎锋见李皓贤突然向秦卓寒出掌,真是大出他意料之外,谁知李皓贤‘收拾’完秦卓寒之后,转身出掌就向他攻来。此举又出贺鼎锋的意料,连忙后退立稳阵脚,李皓贤已经挥掌攻了过来,贺鼎锋连忙运起劲力出拳相迎。双方拳掌相交,结果贺鼎锋也好不了秦卓寒多少,被李皓贤的劲力震开几步,一个踉蹌跌倒在地。贺鼎锋与同辈的青年侠客比试,还从未试过被对方的内力震开几步这样的失意,今天李皓贤让他意识到什么叫强中更有强中手,原先的自以为是变成了羞愧难当。
李皓贤突然用古怪的掌法将两人打倒,令在场众人无不感到意外。除了至空大师之外,竟然没人看得出李皓贤刚才所使用的是哪门哪派的掌法。而至空大师见到李皓贤的出招则大为吃惊,原来刚才李皓贤使用的,是少林绝学‘千手如来掌’。
当年玄相大师写玄相心经之时,将‘千手如来掌’的掌法也记载在玄相心经之内。玄相大师不善画图,所以无论内功心法还是拳脚功夫,都是以文字记载,以至于当初韩倩儿搜查上卷之时,因找不到任何图示而与这本书失之交臂。本来,这套掌法应该记载于下卷书之中,因为下卷记载的正是拳脚刀剑等的武功招式,但是玄相大师认为以这‘千手如来掌’来搭配他所创的神功,正是天衣无缝,所以独自将这套掌法记载于上卷之中。
李皓贤用‘千手如来掌’,将秦卓寒和贺鼎锋击败,然后先转身对秦卓寒道:“你和你爹这次来,是来商议正事的,不是来这里与人比武的!”教训完秦卓寒,然后又转头对贺鼎锋喝道:“你贺家的鼎阳神拳是用来维护武林正义的,不是用来与女流之辈相斗的!你妹妹的事情,我日后自当向她赔罪。可是今天我们都是龙老英雄的客人,主人家都没有发话,你们俩又怎能擅自动手!你们再这样莽撞,我就对你等皆不客气了!”
如此一来,李皓贤将两边都教训一通。不仅让两人再无话可说,更封住众人的嘴,父母也好,贺家也罢,他们这回都不能说他有意偏帮秦卓寒了,不仅如此,李皓贤还在江湖众人面前威风了一把。
此时,李皓贤心中不由对自己做法大为讚赏,窃窃欢喜。李皓贤也知道,这样一来以秦卓寒的性格必定会对自己有所怨恨,但是事后找个机会向她解释一下应该就无问题了。
一场和解大会经过秦卓寒等人的一闹,已经全然变味。虽然李皓贤镇住了局面,但是如今秦旻阳和各派掌门都知道,双方再没有什么好谈的了。秦旻阳见再谈下去场面只会更加尷尬,还不如现在就圆场还落个好聚好散,于是对众人拱手道:“各位掌门!今天秦某虽然有意与各位化解仇怨,但是各位似乎对秦某的疑虑未消。不过这也是情理之中,今天我等能一起坐在这里,已经是难能可贵!至于将来我们之间如何相处,那就看我们双方的努力了!我看今天大家就先谈到这里吧!无论这次结果如何,这次龙掌门愿意为我等提供一个商谈的地方,我们都应该向他致谢才是!就让我等好聚好散吧!”
各派早有退场之意,如今秦旻阳把话挑明,那自然再好不过,纷纷向龙啸天打个招呼,告辞而去。
龙啸天眼见这场和解大会就这样草草落幕,心里很不是滋味。然而该做的他也做了,事情弄至这样也非他所能左右的,只得面对现实目送各位掌门离去。
秦旻阳本也不想在玄天剑派多呆,但是为了看看自己的女儿龙俏欣,所以决议在此住上一天再走。龙啸天吩咐弟子为秦旻阳及其女儿准备客房,而秦之手下则遵照教主的命令在长水镇的客栈居住。
客房佈置好了之后,秦卓寒跟着父亲歇息去了。由于刚才李皓贤将她推倒在地,秦卓寒怨愤难消,望也不望李皓贤一眼就跟着其父歇息去了。客人基本散去,李玉凌一直对儿子今天的所作所为甚是不满,只不过刚才众目睽睽之下不好发作,眼下众人皆已散去,他终于可以管教一下自己这个儿子了。
只听李玉凌怒不可遏地对李皓贤喝道:“贤儿,你过来!”
李皓贤见爹发怒至此,心惊胆战地来到其父面前。李玉凌命令道:“去,给贺伯父磕头赔罪!”
李皓贤见其父正在气头上,不敢不从,走到贺允之面前,正要跪下磕头,贺允之一把扶住他,然后对李玉凌道:“李贤弟,这是何故啊?”
李玉凌道:“逆子目无师长,冒犯了贺兄的女儿,实在是可恶之极,今天我就将此子交给贺兄惩治,贺兄要怎样处罚他,我都不予过问了!”
贺允之微笑着对李玉凌道:“李贤弟莫须如此!我那女儿也有不对的地方!今天贤儿当着众人的面剎剎她的威风也好,我那女儿自从跟了玉清道人学艺以来,渐渐也妄自尊大起来,以为自己的武功已经很是了得了,今天终于有人让她明白了自己有几斤几两,这是好事啊!”
李皓贤不知贺允之这样说是讚赏还是讽刺,连忙赔罪道:“贺世伯赎罪!是我冒犯了贺师叔,我罪该万死,请贺世伯责罚!”
李玉凌也道:“对呀!贺兄,莫要纵容了这个逆子!”
贺允之并没有说怎样责罚李皓贤,而是问道:“对了,贤儿,我刚才见你击败贤儿和秦旻阳之女所使的掌法,似乎是少林的‘千手如来掌’是吧?”
李皓贤一听不由佩服贺允之见多识广,竟然能看出他武功的来路,不过如果自己承认的话恐怕不是什么好事,因为擅用他派的掌法是武林的大忌,有偷师之嫌,所以李皓贤回答之前望了望少林的至空大师,至空大师似乎明了他的意思,微微点了点头。
于是李皓贤告诉贺允之:“贺世伯真是好眼力,没错,我刚才使的真是少林的‘千手如来掌’!”
贺允之一听不由觉得诧异,问道:“奇怪,你怎么会少林的‘千手如来掌’?”
李皓贤正在为难应该怎么解释这件事时,至空大师开口道:“贺大侠无须疑虑,李少侠的掌法是老衲传授与他的!”
李皓贤见至空大师肯出面替自己辩解,心中万分感激。贺允之听到竟然是至空大师将这套掌法传授与李皓贤,真是大为意外,问:“‘千手如来掌’是少林的秘传绝学,至空大师何以会将此掌法传授给贤儿?而且贤儿昨天方与大师见面,何以如此之快就将这套掌法学成?”
至空大师笑道:“贺大侠莫要多虑,李少侠并未将此掌法学成!只是昨日我与李少侠一见如故,无意中李少侠向老衲请教了一些武学上的问题,我一时忘形,与李少侠过了几招,用的正是‘千手如来掌’,谁知李少侠天分颇高,暗暗将这些招式记下,今日现学现用起来!”
众人听完,才恍然大悟,李玉凌对李皓贤责备道:“贤儿,你这样偷偷记下他人的招式是不对的,这与偷学别派武功有何区别,还不赶快请至空大师发落!”
至空大师和顏道:“誒!李大侠多虑了!天下武功本是一家,何必分什么你我!既然李少侠有此天赋,那老衲就当是将这几招传授与他了!他又何罪之有呢?”
贺允之见至空大师如此看重自己这个准女婿,心中也甚为欢喜,言道:“难得至空大师也愿意指点贤儿两招,真是贤儿的福气!玉凌贤弟,老夫一直有个想法,今天兴致颇佳,就在大家面前说说吧!”
李玉凌道:“贺兄但说无妨!”
贺允之道:“我贺家的鼎阳神拳向来都是一脉单传,传子不传女,更不会传给外人。只是无奈我儿鼎锋学武的天资有限,我恐将来到了他这一代,不能将我的家传绝学发扬光大。这些年来,我一直为这个问题而困扰。如今见贤儿学武天分颇高,更深得众位前辈的看重,将来成就一定无可限量,待他日贤儿与我鼎仪成亲之后,我自当视其为儿子一般,所以我欲将鼎阳神拳传授与他,希望他能将鼎阳神拳发扬光大,扬威武林!”
龙啸天听后笑道:“贺贤弟这个主意甚是不错!像李皓贤这样的人才,老夫也想收之为徒呢!不了被贺贤弟抢先一步!”
李玉凌听到贺允之竟有此意思,大喜过望,连忙对李皓贤道:“贤儿,还不快多谢你贺世伯的栽培!”
李皓贤连忙跪下道:“多谢贺世伯栽培!”嘴上是这样说,但是李皓贤对贺家的鼎阳神拳丝毫不感兴趣,反倒是刚才听了龙啸天说想收他为徒有心动的念头,只是不知龙啸天此语是客套话还是真的有此意思。
…………
次日,秦旻阳带着女儿秦卓寒离开玄天剑派,像来的时候一样,玄天剑派对他很是冷遇,没有什么人为他送行。只有龙俏欣独自送别父亲和姐姐。李皓贤本来也想来送行,但是碍于父亲的压力,李皓贤只能默默地在远处目送秦卓寒离去。
秦卓寒似乎也在等着李皓贤出来送别,左右张望,然而李皓贤始终没有出现,最后,只得失望地跟着秦旻阳离去。
李皓贤见秦旻阳父女走远,赶过去向龙俏欣打招呼:“龙姑娘!”
龙俏欣见是李皓贤,问:“李大哥,你是来送姐姐他们的吗?可惜,你来晚一步了,他们已经走了!”
李皓贤问:“你姐姐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龙俏欣道:“姐姐的性格就是这样了,你也无须过于介怀,过一阵子她就会气消了!”
此时正是清早时分,两人走在熊耳山的山道之中,闻着清晨的空气,令人倍感清新宜人。四週一片寂静,没有行人。李皓贤处于这样的环境中,身边就是自己的意中人,不由意乱神迷起来。
龙俏欣此时又道:“对了,李大哥,我还没向你道谢呢?”
李皓贤诧异道:“哦,你谢我什么?”
龙俏欣道:“昨天你为了帮我爷爷,不惜得罪了你的师叔贺姐姐,你这回肯定受了不少责骂了吧?”
有了龙俏欣这句话,李皓贤觉得再被怎么骂也不在乎了,笑道:“其实也没有什么了,骂过之后,还不是这个样子,也不见得我会少胳膊少腿的!”
龙俏欣微笑道:“李大哥真是侠义为怀!为了武林的和平,你竟然不惜背上骂名,实在让我好生敬佩!”
不知道是因为李皓贤一大清早起来脑子还未完全清醒,还是因为早晨的轻雾笼罩之下的龙俏欣更加迷人,此时的李皓贤突然抑止不住自己的情感,猛然蹦出一些大胆的言语:“其实……其实……”
龙俏欣问:“其实什么?”
李皓贤咬了咬牙,将话脱口而出:“其实,我并没有你说得这么高尚。武林中的纷争,我其实并不想管。我也并不是那种什么英雄侠义,为武林的太平而战。我之所以插手这件事,其实原因很简单,因为龙老英雄和秦教主,都是你的亲人。正因为你的亲人都极力促成这件事,如果这件事不能成功,那龙姑娘你就会伤心失望。我不想看到龙姑娘你伤心和失望,所以我会为了你拼尽全力,只是希望看见你脸上没有愁容,开开心心而已!可惜我的力量有限,最终这件事还是成不了正果!”
李皓贤说完这近乎表白的话语,眼睛直直地瞪着龙俏欣,希望从她哪得到答覆。
龙俏欣猛然听到李皓贤透露对自己的爱意,一时慌乱异常,低下头不敢直视李皓贤的目光,更不知如何言语。李皓贤见龙俏欣沉默无言,急于得到她的答覆,心想反正刚才已经将自己的心意透露无疑,也不必再遮遮掩掩的了,于是猛然抓住龙俏欣的双手激动道:“龙姑娘,其实我第一眼见到你,就以心存爱慕了?我只愿能常伴在你身边,注视着你的容顏,倾听你的言语,我就心满意足了!”
龙俏欣突然被李皓贤握住双手,惊慌失措,连忙挣脱开来转过身去背对着李皓贤,仍然低着她的头道:“可是李大哥,你不是已经和贺姐姐有了婚约了吗?”
李皓贤慌忙解释道:“那是我父母操办的婚事,事实上我对那贺鼎仪并无半点爱恋之情!况且昨天我与她闹成那样,看起来这门亲事多半要吹了。不过我并不感到可惜,要是能娶到像龙姑娘你这样的妻子,其他的我都不在乎了!”
龙俏欣更加六神无主,连忙回避道:“李大哥!婚姻本来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很感谢李大哥的错爱,但是李大哥你还是不要再想这么多了,我会默默地祝福你和贺姐姐幸福美满的!我要去与众位师兄弟一起做早课了,告辞!”说完就想跑开。
李皓贤见龙俏欣如此,激动地喝住她道:“慢着!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只怕只是你的藉口吧!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是我李皓贤什么地方做得不对,你可以说出来,我会尽力改到你满意为止!又或者说,在你心中早已有了意中人,那你告诉我,也好让我死心!”
龙俏欣欲言又止,避而不答,停滞了一会,然后拋下一句:“李大哥,我要说的已经说了!总之,我衷心祝愿你和贺姐姐幸福美满!”说完起步跑开。
李皓贤看着龙俏欣的背影渐渐消失,这个心都沉了下来,整个心从沸点掉落到冰点般,低落万分。龙俏欣刚才的表示,实在让李皓贤伤心透了,看来在她的心中,真正爱的是她的师兄程长风。
李皓贤心中不由对程长风又增添了几分恨意,他程长风算什么东西,而且对龙俏欣也不见得情深款款,可是龙俏欣却对他痴心一片,而自己对她一片痴心,她却看也不看一眼,真是天不开眼。
就这样,李皓贤闷闷不乐地返回玄天剑派。李家和贺家准备在玄天剑派用过午饭之后,就告辞离开。龙俏欣自从早上之后,就一直有意躲避李皓贤,这让李皓贤更加怨愤。
这种心情之下,李皓贤吃什么都无味。随便扒了几口就回房收拾东西去了。由于李家和贺家一起用餐,贺鼎仪误以为李皓贤是做苦脸给她看,发怒起来,也放下碗筷回房收拾去了。李贺两家只当是他们两个耍孩子脾气,也没怎么留意,仍然一边吃一边谈两家的婚事。
用过午饭之后,李贺两家收拾完毕,一起拜别龙啸天,离开玄天剑派。龙啸天尽地主之宜,送两家人到门口,李皓贤左望右望,见不到龙俏欣来送行,知道她又在躲着自己。李皓贤心中不由埋怨起来:“就算对我没有半点爱意,但是起码也是相交一场,现在竟然把我视作陌生人一般,难道世间的女子皆是如此无情无义的吗?”
就这样,李皓贤抱着伤心和埋怨回到家中。贺家这次也与李家一到同行,李玉凌夫妇和贺允之决定乘此次机会将他们两家的婚事商议妥当。
贺鼎仪得知其父要将她许配给李皓贤,一路上脸色也甚为难看,似乎有千般不愿。李皓贤也想推了这门婚事,但是见到父母与贺允之都执意要如此,心中无奈,一时也没有办法。更则刚被龙俏欣拒绝,现在又要面对此事,更是心烦。
…………
一行人等回到洛阳李家。李玉凌夫妇正招呼客人用茶,李希茹得知父母回来,跑了出来。贺鼎锋见到自己的未婚妻,欢喜异常,叫道:“希茹妹子!”
李希茹害羞地点了点头,然后跑到李皓贤面前,轻声道:“哥,你跟我来一下!我有些话要对你说!”
李皓贤见她神神秘秘的,有些疑惑,但是还是跟着她跑了出去。
两兄妹来到大厅外,李皓贤问:“找我什么事啊?”
李希茹警惕地看了看父母和贺家众人,又拉着李皓贤到一边,避开众人的注视。
李皓贤见她故作神秘,问:“什么事呀!这么神秘!”
李希茹道:“誒!你少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我这可是为你好哦,如果这件事给爹娘知道了肯定要打断你的腿!”
李皓贤越发奇怪:“什么事啊?有这么严重?”
李希茹悄悄的贴着耳边对李皓贤道:“你在外面的野女人上门来找你了!”
李皓贤一听,以为她在开玩笑,驳斥道:“胡说八道,我哪有什么野女人!妹,你要开玩笑也不要这样开好不好!”
李希茹蔑视道:“你少跟我在这装正经了,人家都找到我们家来了,我和福伯都是亲眼所见,我还跟她聊了一会呢!我是顾全你的面子,才没在爹娘面前将这件事情抖出来,要是这件事被爹知道了,哼哼!那就有你好看的了!”
李皓贤见李希茹说得有板有眼的,不信都不行,心想:“到底会是谁来找我呢?难道是秦卓寒,除了她应该不会有其他人了吧?她又为什么来找我呢,难道秦旻阳对她不好?”想来想去都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得问:“不会吧,怎么会有人找我?是不是秦姑娘?”
李希茹诡异地笑道:“你以为是她?哥,我原来以为你上次跑出去一趟只认识了玄天剑派的龙俏欣和那个秦卓寒,想不到的本事这么大,连我都被你吓了一跳啊!”
李皓贤一听,焦急的问:“不是秦姑娘?那会是谁,你别卖关子了,快说,到底是谁?”
“就是上次在寿宴与贺姐姐交手的人!”
李皓贤如梦初醒,心想:“原来是韩倩儿那个麻烦精,难道她察觉到我给她的秘笈是偷工减料的,现在来找我算帐?这傢伙,真是麻烦!竟然找上门来了!”想了一阵,李皓贤连忙问:“她现在人在哪?不会就在我们家吧?”
李希茹一听他这样说,抓住痛脚似的指着李皓贤的鼻子道:“好哇,哥,你胆子越来越大了!我以前都没看出来你竟然是这种人,竟然到处去招惹姑娘!这件事我一定要告诉爹,让他好好的教训你一下!”
说完装作要去告状的样子,李皓贤连忙拉住她说:“我的好妹妹!你想害死我呀!这件事给爹知道了我的小命还保得住吗?”
李希茹假装铁面无私道:“那是你自找的!”
李皓贤连忙道:“哎呀!好妹妹,当我求你了!我知道你是口硬心软的,要不是你早就对爹说了,还用这样折磨我吗?快跟我说吧,那个女人现在在哪?”
李希茹这才开口道:“她见你没在,坐了一下就走了,不过她好像很急着找你似的,已经来这里三次了,说不定这两天还会来哦,你可真要打醒十二分精神,万一被贺家的人碰上的话,哼哼!我不说你自己都会猜得到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了吧!”
李皓贤听说这个韩倩儿好像很急着找她似的,心想不妙:“糟糕!她肯定是找我算帐来的,早该知道她不好惹,竟然还要偷工减料,这不是自惹麻烦上身吗?不过为今之计,先封住希茹的嘴再说,万一她在爹娘面前吐出只字半语我就完了!”于是对李希茹道:“妹,你千万别向爹娘提起此事,否则我的小命不保了!”
李希茹得意地笑道:“想不到啊,你竟会有把柄捏在我手上!不过,有时我也很难控制住我这把嘴哦,万一到时我一时兴奋,说不定就会向爹娘透露一点哦!”
李皓贤突然神秘道:“我相信你不会的!”
李希茹好奇道:“连我自己都没信心,你怎这么放心啊?”
李皓贤突然拔出手中长剑,使出一招‘一剑玄天’刺向旁边的一棵树,剑身立即全部刺入树榦。李皓贤对看到呆住的李希茹道:“这招就是玄天剑派的绝技‘一剑玄天’,只要你能够帮我保得住秘密,这一招我就传授给你!”
李希茹见到这么厉害的招式,早已心花怒放,围着李皓贤叫道:“哇!哥你真是越来越厉害了!这些招式你是从哪学来的?”
“这个你莫管!怎样,这笔交易你做是不做?”
李希茹兴奋道:“好,成交!其实如果我要告密的话,哥你现在已经被爹打个半死了!”
李皓贤笑道:“果然是我的好妹妹!誒,对了,福伯那会不会对爹娘说这件事啊?”
李希茹道:“这你大可放心,福伯那我已经打好招呼了,他不会向爹娘提及此事的!”
…………
李皓贤用教武功为诱惑,彻底封住了李希茹的嘴。李皓贤这才安心下来,与李希茹一起回到大厅。张蕓沁见他们兄妹俩进来,欢喜道:“贤儿、希茹,你们来得正好!我们刚和你贺伯父商量你们的婚事呢?你们也过来听听吧!”
李玉凌道:“我们刚与你贺伯父说好,下个月就将你们的婚事办了!”
李皓贤一听,心慌起来,言道:“爹、娘,这件事不必这么急吧!”
张蕓沁笑道:“还不急啊!你们已经不小了!是时候把你们俩的婚事办了!”
李皓贤道:“我又不是家中长子,焰飞大哥都未成亲,我和希茹怎能先大哥一步呢?”
张蕓沁道:“就是因为你大哥尚未成亲,所以我和你爹想把你和希茹的婚事办了,然后省下心来儘快跟你大哥寻一门亲事,否则你三兄妹一起,爹娘可有得操心了!”
贺鼎仪此时少有的与李皓贤站在同一阵线,插口道:“师姐!皓贤他说得对啊!焰飞尚未成亲,做弟弟的怎可比哥哥先呢?这不合长幼次序吧!”
贺允之笑道:“你看我这女儿,还未过门就夫唱妇随了!”
众人皆笑。李玉凌道:“贺师妹,这件事我与你爹也商量过,如今焰飞的亲事尚无头绪,我和你爹都担心你们的婚事会因此而耽搁日久,所以才做此决定让你们先成亲!”
张蕓沁劝道:“对呀!贺师妹,此时虽然有违常规,但是也合情合理!况且我们江湖中人,也不必计较太多!还是先办你和你大哥的婚事吧!”
李皓贤此时费劲一切办法拖延此事,对父母言道:“既然如此的话,那也该长幼有序,鼎锋兄是贺师叔的哥哥,自然是先办了他的婚事再说!”
李希茹见哥哥拿自己做挡箭牌,不满道:“不成!你是我哥哥,自然是办了你的婚事才办我的!”
贺允之见他俩兄妹耍小孩子脾气,笑道:“你们俩兄妹不必再争了!我和你们爹娘已经商量好了,两兄妹的婚事一起办!”
李皓贤听到贺允之这样说,心凉下来,虽然自己极力拖延,可是此事还是板上钉钉,着实无奈。
就这样,两家人又商量了一下具体的事宜,然后,贺家众人就到厢房歇息去了。
李皓贤闷闷不乐地与妹妹李希茹一起回到各自的房间。过道上,李皓贤问李希茹:“妹,你说这件事我们该怎么办?”
李希茹道:“还能怎么办?这件事情爹娘已经与贺家商量好了,我们只有各自准备成亲啦!”
李皓贤问:“难道你真的情愿嫁进贺家?”
李希茹道:“有什么不情愿的!我们从小就已经知道这门亲事了!如今只是将婚约变成现实而已!”
李皓贤诧异道:“你是说你真的愿意嫁给贺鼎锋?”
李希茹害羞地点点头:“对呀!鼎锋大哥也没什么不好啊!”
李皓贤一听,更为失望,心想:“真是女大不中留啊!我本来还想我们两兄妹一起抗婚的话,事情还有些转机!谁知这小妮子竟然真的对那贺鼎锋动了心,看来她还巴不得早点嫁过去呢!”
李皓贤现在才弄明白在抗婚这件事上,李希茹并不是与自己站在同一阵线。也明白了现在自己这种孤立的境地。两兄妹没有再说什么,李皓贤独自鬱闷地回到自己的书房。
走到书房门口之时,突然觉察到书房里似乎有动静。李皓贤大觉奇怪,会是什么人在里面呢。打开门一看,并未发现人影,但是书架上的书乱七八糟,明显是有人翻动的痕跡。
李皓贤连忙将房门关闭,然后喝道:“谁在里面?快出来,别装神弄鬼的!”
果然,从屋樑上跳下一人来。李皓贤定眼一看,原来竟然是韩倩儿,不由大吃一惊,问:“韩姑娘,你怎么会在这里!”
韩倩儿道:“我回来自然是找你算帐的!”
李皓贤一听心里发虚,但是还是故作不知道:“算帐,算什么帐啊?”
“你老实交代,你给我的这本秘笈是不是假的?”
李皓贤继续装傻道:“怎么会?就是那本书呀?怎么了?”
韩倩儿问:“如果不假的话,为什么我看来看去都看不明白?”
“这个……不会呀!”
韩倩儿见李皓贤闪烁其辞,更生怀疑,喝道:“说,你小子是不是又骗了我?”
李皓贤急中生智:“韩姑娘,冒昧的问你一句,你读过几年书啊?”
韩倩儿一听不悦道:“你问这个干什么?和秘笈有什么关係?”
“当然有关係啦!韩姑娘,这本玄相秘笈记载的是高深的内功心法,不是普通人能看得明白的,如果你没有一点文字功底的话,自然不得要领!”
韩倩儿疑惑道:“我是没读过什么书,但是读书与练武有什么关係?我练下半部秘笈也不会碰到这种情况,我看一定是你小子骗了我,给了我一本假的秘笈吧?”
李皓贤道:“上下部又怎么能同论呢?你那下半部记载的是拳掌刀剑,用的都是图解,而这上半卷记载的内功心法,全部是文字,而且难道你不知道上下部出自不同人之手吗?”
韩倩儿问:“喔,是吗?上下部出自不同人之手?”
李皓贤道:“原来你还不知道此事,那我告诉你,秘笈上部全部由玄相大师主笔,玄相大师不善绘图,所以他记载的功法全部都用文字表述。而下部则是玄相大师与众多武林高手一起编撰而成,绘图部分由他人代笔,所以上下卷武功的记载方式有很大的差异!”
韩倩儿听完道:“喔,原来是这样!那好,我问你,‘形而上者谓之道,形而下者谓之器’是什么意思?”
李皓贤答:“这一句是讲解人的经络迴圈。有形者经筋,无形者经络,前者为体,后者为用,体用一源,无形寓于有形之中,经络无形,实为先天一元之,以无精为生化之源。经络这个由元精、元气、元神合一之物,沿着皮、肉、脉、筋、骨,臟腑及四肢百骸等后天有形之体的特定轨道出入往来,如环无端。”
韩倩儿听得云里梦里,又问:“那‘元和内炼即成真,呼吸外求终末了’呢?”
“元气,指的是元始中和之气。倘若能在身内运用元始中和之气,流行不息,就可以成道;倘若在外面呼吸上永久执着,不肯放鬆,则难成正果。”
韩倩儿听完,独自思索了一阵,然后道:“看来你倒是没有骗我!可是,我为什么一点也看不明白呢?”
李皓贤解释道:“玄相神功是一门高深的内功心法,练成这门功法,就要做到天人合一。所以玄相大师用了很大的篇幅讲解天人合一的具体道理,这些文字要读过些书的人才能明了其中的意思!韩姑娘你看不明白也是情理之中!”
韩倩儿焦急道:“那可怎么办才好?如果我看不懂的话,那这本书对我来说不就成废物了吗?”
“那就是韩姑娘你自己的问题了,反正东西我已经给你了,练好练不好就靠你自己了!”
韩倩儿较真道:“不行,我一定要练成上面的武功,看来我要想个办法才行!”韩倩儿左右踱步,仔细想了想,突然指着李皓贤道:“誒,有了,你教我不就行了吗?”
李皓贤诧异道:“我?不成!我何得何能教你韩姑娘?”
“有什么不行的,我说行就行,你该不会是不肯教我吧?”
“怎么会?”
韩姑娘笑道:“那不就成了,以后我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就来问你!”
李皓贤止住她道:“慢着,韩姑娘,你怎么找我?每次就像这次一样偷偷的来吗?”
韩倩儿点头道:“是啊!有什么问题吗?”
“什么没问题?问题大着呢!这要是给我爹娘看见了,还以为我与你在偷偷幽会呢!那我岂不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韩倩儿想了想道:“也对,那要不这样,我吃亏一点,干脆正式拜你为师,这样我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向你请教了!”
李皓贤摇头道:“这样也不行!”
韩倩儿不解:“为什么不行?”
“韩姑娘,你与我年龄相倣,虽说你是为了学武而拜师,但是此事如果传到了江湖上,那些人可不会这样想,到时那些人肯定私地里怀疑你我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係,那时对你对我都不好!”
“我们清者自清,怕什么人家议论,你把他们的话当是耳边风不就得了!”
李皓贤拒绝道:“不行,虽然我李皓贤从来在江湖上就没什么名声,但是我爹有啊!我这个做儿子的总不能败坏了他的名声,韩姑娘,你还是另找高人请教吧!”
“那怎么成?江湖上谁人不覬覦我这两本秘笈啊!我找谁去请教去?我不管,我就找你了,你答应也好,不答应也好,方正我到时有什么不明白的就来问你了!”
李皓贤见跟她解释了这么多,她还要找自己麻烦,心中不由厌烦起来,在加上本来这几天心情就不好,发起火来道:“韩倩儿,你到底有完没完,我已经跟你说了我不会指教你的了,你还缠着我干嘛?我告诉你,你以后别来找我,我跟你早就互不相欠了!”
韩倩儿见他用这种语气与自己说话,气道:“你,你,你竟然这样跟我说话?”
李皓贤毫不客气道:“不行吗?这里可是我家,你不请自来,我现在已算对你客气了!别以为我不会发火,你再不走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韩倩儿气道:“好,不教就不教,用得着这么神气吗?哼!”说完就想开门离去。
李皓贤连忙喝道:“慢着!你想往哪去,从正门出去吗?你少害我,你怎么来的,就怎么走,别让人看见!我可不想让人误会我与你有什么关係!”
韩倩儿听他这样对她大呼小喝的,怒不可遏,不过想到这里确是他的地方,再说被人看见了也确实不好,所以才忍气吞声,从房间的窗户跃出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