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血色浪漫3

接下来的两天里方五行都在想送礼物的事。说老实话，五行同学对女孩子喜欢吃的零食，流行饰品或者需要用到的化妆品之类的一窍不通。装作不经意间讲漏嘴。猴子路好倒是出了个主意。说这件礼物不能用钱买，一定要方五行亲自制作，花心思、花时间才是有诚意的礼物。

zuo爱心食物？方五行自认厨艺不行。做糕点又缺少工具。做风筝？貌似这几天酷热，到了河边风筝都不一定飞得起。想来想去没有头绪。没办法，听妈妈的话。她常说：“当你痛苦难受、心神不宁的时候试着弹一曲。把心融入音乐里，弹完后就会感觉心情平静舒服多了。”当然，我们的五行同学现在这种”痛苦“是一种甜蜜的痛苦。

这次老贝的月光曲竟然弹得出奇的得心应手，马上五行同学的心情好上许多。也许是福至心灵，方五行忽然想起老贝的一首小曲《给爱丽丝》。哈，录一盘磁带送给她，她不是一直喜欢听我弹琴吗，再加几句肉麻点的表白。OK，搞定。

想到就马上行动，方五行在磁带行里买回一盘空白带。理理思绪接着在录音机上按下录音键“亲爱的孙艺珍同学，在你十七岁生日这个庄严而伟大的日子即将来临之际。我仅代表方五行以及他帅呆了的面孔和聪明睿智的头脑，还有他那颗高贵同时面对孙艺珍时又变得谦卑渺小的心灵弱弱地说一声生日快乐、年年有今朝，岁岁有今日。福如东海、寿比南山。风生水起、一本万利。美丽可爱、青春无敌。

忍不住方五行放肆地大笑一阵。接下来又是一大段搞笑肉麻的话。最后几句相对简单”仅以一曲《给爱丽丝》表达我的千斤喜欢，万斤想念。“做完一切仿五行竟有一种意犹未尽的感觉。还是给她打个电话吧，毕竟孙艺珍的“威胁”在前。尽管五行同学一点也没把那威胁放在心上。

只是一看钟十一点了，爸爸也快回来了。怕聊的开心不舍得挂电话。还是明天再把礼物搞定这件事告诉孙艺珍。

早上第三节体育课，五行同学在草地上欢快地流汗。还有什么比在蓝天白云下的草地上进球更爽的事？别看五行同学满口文艺腔，那不过是在孙艺珍面前耍宝。虽然身体略显单薄，但跑起来速度可一点也不慢。而且脚上的准头和技巧在学生中已然是个高手。

正当方五行享受这份踢球的快感，隐约听见有人喊自己的名字。不是我吧？那声音一点也不熟悉。“方五行、方、五、行”这次听清楚，正是在大声喊自己。方五行四处张望，在操场的最左边，几张水泥乒乓球台附近的围墙边有几个人。

围墙外是街道，转角那一段不是实体高墙。而是像走廊那样。中间规则的有可放进一只脚大小的空隙。方五行走近一看有三个女孩子。中间那个可能比自己大一两岁，高挑身材气质优雅。左边的女孩较矮，长头发，吊带裙。脸上的水晶亮片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喊得最凶的那个穿了件紧身白体恤。牛仔短裙包裹下显得性感动人。

确定没有一个是认识的。方五行在七八步开外停止脚步。然后用手指指自己胸口，表示是不是对方认错人。其他两位点点头微笑，似乎在说没错，找的就是你。而紧身白体恤衫妹妹夸张地猛挥小手。方五行耸耸肩，做抱歉的样子往回走。而紧身白体恤妹妹急了忙喊：“不要走，有人找你。”

方五行帅气地向后挥挥手，头也不回地往球场走。大约隔了十几秒钟，耳边突然想起五六个女生清脆的喊声“单眼皮瓜子脸小男生出来、单眼皮瓜子脸小男生赶紧滚出来、出来、出来。期间夹杂着娇笑、口哨和起哄拍掌声。

方五行只好硬着头皮打倒。一路小跑到墙角。刚想发问，谁知从实体高墙那一段闪出一个熟悉的身影。和那张宜嗔宜喜的脸。孙艺珍脸色绯红的向他勾勾手指。方五行凑到近前“明天是我的生日，也是我第一个没有家人在身边的生日，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陪我过。”

不待回答，孙艺珍又躲到高墙后。“大方一点答应了吧。”先前那个高挑身材气质优雅的女孩终于发话。随后几个女孩子又笑闹着逼宫。方五行只好点头。正想再找找孙艺珍看眼就走。谁也没想到紧身白体恤妹妹冲到面前，伸手在他脸上微微用力掐了一把，十足女流氓似的说：“小弟弟又帅又有型，姐姐我都免不了动心啦。”切了一声，方五行脸上一红：“也不晓得几岁，就在那充姐姐。”

几句话功夫，往这边跑来围观的不同年级男生不下三十人。等美女团走后就议论开。

“我靠，今天什么好日子，美女游街啊”

“奶奶的，那男的是不是高二164班的方五行啊？长得好就是享福啊。”

“你看到没？最高的那个美女气质多好，像明星一样。简直是平阳版的李嘉欣。”

被问的人有些郁闷地哭喊“天不长眼，这么珍贵的机会干嘛不叫我看啦？”有的人则满是遗憾地说：“太多美女，搞得我眼睛忙不过来呀。”

也有些人小范围讨论着。

“那长头发吊带裙的好可爱，”“是啊，脸上还满是亮片。”

“晕死，绿色连衣裙的那个像我小学里的班花。”听的人不以为然：“小学再漂亮也是小屁孩不是？依我说像我的初恋。”

也有猥琐的小色哥口水流了一地：“日，紧身白体恤衫美女还看我笑呢，之前拍手的时候就她一个人在跳。胸前的那两个东西差点跳出来，那个屁股圆圆的。迷死人了

我们的五行同学却没那么多回味。因为他此时正在向“郭小姐”请假。刘小姐端详他半天才不紧不慢地说：“方五行，你学习成绩好，钢琴也弹得好。还有作文写的隐隐有点名家的架势。比起一般的同学你优秀许多。但最难得你知道是什么吗？”方五行摇头。

“最难得是你规规矩矩，从不旷课早退。也不招惹是是非非。我希望你作为一个好学生继续发扬。”

方五行赶忙诚恳地说：“我上海的钢琴老师来了，他想和我谈考音乐学院的事。”

郭小姐提提眼镜说：“如果是真的，那我一定准假。但刚才在走廊上我看见一群花枝招展的女子找你，那些人是干什么的？”

“哦，那是青少年宫跟我一起学琴的同学。”

“怎么现在搞艺术的女孩子开放成这样。”郭小姐嘀咕着，最后还是准了方五行的假。

走出办公室大门，五行长呼出口气大事搞定。望着操场上跳跃、跑动的身影。方五行生起一种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熟悉的是刚才自己曾在操场上挥汗如雨。陌生的是明天就要见孙艺珍。和平时的见面不同，那将会是我人生的第一次正式约会，约会什么的通常是成年人的事，那么从此我将告别简单的学生生涯么？太快了，其实我还真的没准备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