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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后108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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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非战之计(下)

陈深边说着,望向后头那爬梯道:“在说明这一计之前,得先换个地方,也该是时候让咱印兄了解我们几个的现况了。”

简尹西闻言,双眼略略瞪大,向陈深望去,陈深会意,手一摆,示意不要紧。

而对坐范渡仟,刘迎风二人也是略略点头,随即领着市长,印如棠等人来到那爬梯前。

“这上面……是什么?”印如棠有些不安,见那爬梯直上延伸到天花板一圆形洞内,见那洞内一片漆黑,看似一垂直上去的圆形漆黑窄道。

“我当领头,跟上了。”刘迎风说着,轻身一跃,上了那爬梯,没两下子,已离地面三四公尺。

“快跟上来啊!”刘迎风叫道,印如棠才略略回神,他吞了吞口水,不作多想,也一跃上去了。

“市长先生,不如我背着您上去吧。”范渡仟见市长体弱,自己则力壮如牛,身形魁梧。只见他背起市长,轻身一跃上了爬梯,身形熟健非常,如视背上市长为无物,没多久,已紧紧跟在印如棠后头。

“范兄果然了得,我也得跟上了。”陈深说着,也一跃进了窄道。

剩下简尹西一人,只见他四下扫了一眼,随即也是一跃,上了那爬梯。待进了窄道,右脚一蹬,垂在洞外的爬梯尽数收了上来,紧接着洞口缓缓阖上,四下随即一片漆黑。

“这……你们这一定得处处摸黑吗?”印如棠见那仅有的微光霎时消散,心下一恼,脱口抱怨道。

“老独眼爬你的梯子就是了,你下水道可也没亮到哪去。”简尹西回讽道。印如棠闻言,想来有理,也不好再说,自讨没趣。

众人持续望上爬去,约过了三四分,大概也爬了将近二十公尺。

又过了一分钟,印如棠忽觉上头的刘迎风停了下来,自己也慢慢停住。

“到了。”刘迎风淡淡道,随即伸手去推洞顶,不多时,阳光耀进黑道,看来已至出口。

刘迎风率先爬了上去,印如棠紧接在后。印如棠上来后,赶紧环顾四周,微微一愣。

只见此地为一山崖崖边,出洞后背对的是悬崖,崖边有一棵松树,枝叶繁盛,高耸挺拔,完全占去了悬崖一脚。而正对的是山崖崖壁,壁宽约十数公尺,壁前至崖边形成一三角广场,顶角便是那棵松树所在的崖边。而见那壁前正中央列有几个石席位,席位旁左右并列着两队卫士,印如棠定睛去看,不由得大惊,那两队守在席位旁的卫士,竟是如假包换的黑门帮护卫。

“浅黑布甲,胸部挡着一块红色护板,各个手持漆黑色步枪,是我眼花吗?那不正是黑门帮的黑卫吗?”印如棠喃喃低声道。

“如你所见,他们是黑卫。这里,是咱们的大本营,也是操练部队的广场。”后面爬上来的陈深淡淡道。

“你,你的意思是……你们是,黑门帮的!”印如棠大惊失色,不料昔日的战友,如今全数投了敌营,实在始料未及。

只见印如棠脸色奏变,随即退后了几步,低声喝道:“你们到底存何居心!”

却见陈深缓缓趋前,平静道:“印兄,你先冷静点,先别急着翻脸,听我解释。”

“有什么好解释的?故意用什么战什么计的,把我和帮众骗到这里来,接着你们大可把老夫我五花大绑,送去给萧百龙领赏,没说错吧。陈深,你果真是荒南第一奸!”印如棠气愤非常,双眼怒视陈深等人。

“老独眼!先听我们解释,若你真的那么认定了,水门便再无救法,眼下时间紧迫,你没的选择了!”简尹西喝道。

印如棠紧咬牙,双拳紧握,随即一阵鼻息,淡淡道:“你们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到底如何救我水门!”

简尹西见状,向身旁众人望去,环视了一阵,随即点点头,慢慢道:“听好,印如棠,这件事情,现下没时间解释,等事情过后,一切再慢慢告诉你。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得赶紧采取行动,白涌陞那贼子现下已杀到了龟山桥,接下来应全心对付白涌陞,至于这事,我简尹西发誓,往后绝对会给你个解释。”简尹西说着,举起右手作发誓状。

“罢了罢了!你们早已不是我水门的,详情如何,老夫没兴趣,至于你们是否要帮助我帮对付同党,我也管不着。”印如棠无可奈何,一阵鼻息,别过头去。

简尹西等人心下也是过意不去,皆无言以对,只是现下事态危急,没多久,陈深缓缓上前,主动开口道:“剩下没多少时间了,我速速交代一下。这计策,大体是以政府来牵制黑门帮,早在先前,我已让市长发了道讯息给边郊的维安局了。而接下来,让简尹西以一般的林香主身分率黑卫二十人,经地下通道朝黑林进发。而这二十人,便让水门帮众乔装,印如棠率领,假作为林香主部下,细节详情,简兄弟在路上会再交代,那么,快去吧。”陈深说罢,简尹西便拉着印如棠,望广场前石壁旁的暗道去了。

印如棠虽一脸无奈,心下忿忿难平,却也深知情势紧急,一把推开简尹西的手,静静的跟了上去。

陈深目送二人,边背对着刘迎风,范渡仟和王霆霏,淡淡道:“刘、范二位兄弟,详细该怎么作,昨晚早已商定,二位快带着市长前去预定地吧。记着我说的第一原则,在张之仲或萧百龙出现以前,不动手,不露面,静静的守在市长左右,那么,去吧。”

“是!”刘范二人齐朗声道。

范渡仟背起市长,望崖边一跃,却不知崖下是否另有通道。刘迎风也作势跟上,来到了崖边,却迟迟未跳。

只见刘迎风回过头,静静道:“参谋也赶紧去吧……还有,这仗一打完,该是时候想想我等的未来了。”说罢,刘迎风毫无犹豫的跟着跳了下去。没三分钟,这悬崖上仅剩陈深一人。

只见陈深呼了口气,喃喃自语:“或许这一仗,和黑面的协议就能解了,不过,我等又该何去何从呢?”

简印二人来到了山后另一广场,只见广场空旷,中央静立一票黑卫,约莫二十人,各个纹风不动,颇有军容。

“嘿,你这水门帮还是老样子,平常懒懒散散的,一到了要紧处,却又让人备觉安心。”简尹西笑道。

“哼,我现在不想和你这杂毛说上一句话。”印如棠单白眼一瞪,心下仍恼。

简尹西也没多作理会,上前接过了袍甲,也将一件黑卫布甲递给印如棠,二人赶忙穿上了,随即领着众卒望山下走去。

却说狮子头山向东没多远便是龟山桥,徐息等人的小商镇,再向东才是黑林沟。

印如棠当然也了解这地理位置,便开口问道:“老杂毛,我们这路线,是直接杀去龟山桥么?”

“不,徐息那自有参谋应付,我们的目标,是再东的黑林,到时候就见机行事。”简尹西低声道。

众人行不久,地势逐渐平坦,已行将近地面。只见前方不远处,地面出现一断层,走近前一看,竟是一对崖,高悬两三公尺,悬崖下是一条小溪,却被两旁升起的崖壁遮挡住,地面看上去象是开口约一两公尺的断层。

“这是通到哪去?”印如棠问道。

“这暗道一路绕过枯林,向东直通黑林沟,这便是黑林沟的一条分支,不过在黑林沟那端缝隙极小,约莫一个人的侧身宽,一般是不会注意到的。从这下去,一路直达,要不了多久就到了。”简尹西说着,轻轻一跃,跳了下去。

印如棠还没来的急反应,只见一个接着一个的帮众,接二连三的跟着跳了下去。

“这……我都还没说要跳呢,这些家伙到底是谁的部下?真是……”

众人全数跳了下去后,因崖下不宽,只得两个人并排而走。

“喂,我说老杂毛,等等我们这一仗,到底该怎么打?”印如棠低声问道。

“嘘!别出声,等会你只需安安分分的待在一旁,听我指示,管好你的手下就行了。记好,当我脱队之后,找机会带你的人开溜,这时机,你自己看着办,除了这事,其他都听我指挥。别忘了从现在起,你得装作是我的手下。”简尹西低声道。

“嘿,你这老杂毛,想当初不过是个工头,如今竟成了黑门的香主,你哪来的本事?”

简尹西闻言,只是喫了一声,没有再理会。众人行不多时,已可感觉底下水流渐强,深度渐高了起来。

忽然一阵枪响,自右上方传来,没多久,只听一人声大喊道:“印如棠那老贼人在哪!”

简印二人一听,皆是一凛,竟不自觉的加快脚步。

“这白涌陞,当真反了。不仅瞒着老夫市长儿女的事,更暗暗将他们献给萧百龙。说到这萧百龙,竟蠢到听信那小贼的鬼话,还发兵对我水门,打破了当初协议,如此的不守承诺,还配称什么江湖第一大帮,我呸!”印如棠不屑道。

简尹西没理会,只是静静沉吟着,象是根本没在听。

“提出协议的,是黑面吧,如今他到底怎么了?这种场面,非由他出马不可。”

“哼,那黑衣贼子,我帮才不屑他来帮。”印如棠忿忿道。

简尹西一听,只觉印如棠越来越不可理喻,微微摇头,再没理会。

又行一阵,水深已将近腰部,行走已越趋不便。

良久,只见前方越来越窄,不多时,已窄的仅能通行一人。

“到了,一个一个来吧。”简尹西说道。

简印二人缓缓磨出了窄道,接着两人一左一右,协力将帮众一个一个拉了出来,一番功夫过后,众人终于全出了这窄道。

简尹西领着众人,爬出水沟,上到了陆面,果不其然,一上来便可见一根根深黑细高的竹子。

众人进了竹林,没多久,远远可见一票黑卫,约莫二十人,为首一人身着成套漆黑色钢鳞袍甲,看上去,当是香主层级无误。

简尹西一见,轻声一笑,更加快步伐迎上前去。

那香主见一票黑卫前来,一见简尹西头盔顶角微弯,微微一惊,双手一拱,先发话道:“这不是林香主吗?这许多年不见,难得一次野战,不巧被小弟走在前头,抢了您的风采,还真是不好意思。”那香主正说着,简尹西却见一旁被俘的商会会众,各个手铐脚镣,狼狈盘坐在地。

简尹西见此状,只好回笑道:“哈哈,老啦,赶不上年轻人。不过,我此次前来,不是来打仗的,是来宣布消息的,再说唐老弟的头功,老夫我怎敢抢。”

那唐香主闻言,哦了一声,问道:“敢问前辈,不知是来宣布什么消息的?”

简尹西点点头,缓步来到了唐香主左侧:“市长王霆霏先生几个月前来到了荒南,这事你可知道?”

唐香主一惊:“这事我的确有所耳闻,不过……竟来了有几个月了,这我倒是第一次听说。”

“市长因某些原因,来到此地养病,借以人间蒸发,躲避再遭贼人暗算。市长多年前和我有过一面之缘,因此这些日子市长便在我府上作客。岂料这事被水门的听说了,昨晚便大动干戈,以武力相逼,要胁市长换取电力。这事被我的人察觉,当下起兵把那群乌合之众赶走,市长因老夫我的一再相救,大为感念,想趁今日将离去之际,发表这些日子以来,对我黑门帮的感谢之情。”简尹西慢慢道来,虽是捏造,却又合情合理。

“原来是这么回事,不过……我怎听说昨晚将水门赶走的是黑面客?”唐香主歪头疑道。

“哈哈,这事又不值一提了。却说这黑面平时处事公正,但在这立场上,他却总护着水门。昨晚他见我帮和水门相斗,竟不问因由,径自帮起水门和我们打了起来,但没多久就被我帮赶走了,似乎还受了重伤。”简尹西笑道。

“是吗……我听这黑面神通广大,身手不凡,人称荒南万人敌,黑色影魇,甚至又有人赞誉北黑面,南武王,想来应是和咱武王并驾齐驱,怎奈却被老前辈你给击退了。”唐香主又是一疑。

“哼哼,昨晚一见,不过虚名。倘若他今日能动,为何直到现在仍迟迟不见?”

“有道理,林前辈说的是……”唐香主口头称是,心里仍是大疑。

“瞧,市长来了。”简尹西下巴一指,只见唐香主后方,缓缓走来一位老者。

“您……您便是市长?”唐香主一惊,却不知这人从何而来,赶紧打量着。见那老者拄着柺杖,身形瘦弱,毛发稀疏,面色暗黄,驼着身,看来相当虚弱。

“呵呵,我王某这附样子,你会奇怪是理所当然的,不过没关系。”王霆霏身型虽弱,笑声依然健朗。

王霆霏向唐香主身后一瞥,见到一票被绑伏在地的俘虏,随即问道:“敢问这些人是犯了什么过错,这般手镣脚铐的。”

“这,这个……”唐香主一时不知如何解释。

“不过是些荒南惯贼,放了也无妨。”简尹西答道,伸手笔划,示意卫士放人。

唐香主望向简尹西,像在说:“没问题吗?”只见简尹西微微点头,便别过身,不再理会。

那群商会会众见绑伏遭解,却见两位香主及其余黑卫皆漠视不理,各个一脸疑惑,也不好再多留,各自四散,边走边回望身后,确定没事后才拔足急奔。

“各位排好队,准备听市长发表演说了!”简尹西高喊,黑卫们随即迅速的排列成队,井然有序,毫不含糊。

市长见黑卫队列整肃,不禁佩服,笑道:“郊南卫士训练有素,不知胜我市区警卫多少,我国陆战队也不过如此,实在令王某佩服。”

简尹西笑着应道:“实在不敢当,市长您见笑了。”

言谈间,没多时,众人忽觉身后传来轻微脚步声,采着枯叶发出窸窣声,回头一见,却是一满脸泥泞的黑卫小卒。

那小卒在众黑卫目视下,快步来到简尹西跟前,在耳边低声几句,随后默默的入了前排队伍中,象是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样子。众黑卫虽感古怪,却也没再多想,理所当然的让他排进队中。

又过了一阵,简尹西目光向队伍左右掠去,后对市长道:“市长先生,要开始了。”

王霆霏闻言,心下一凛。随即深吸一口气,神情似有些不安,却不象是因为演说而怯场。

正待此时,队列右后方传来一阵阵快步声,窸窸窣窣,听来颇具规模。众人回头一看,只见白涌陞领着一票黑卫三十余人,快步而来。

却说白涌陞遭到维安局全面包围,已是无计可施,仰面轻叹,双膝一跪:“是我栽了,要怎样,便怎样吧。”

却见那高大卫士长并没直接拘提白涌陞,反倒开始环顾四周。只见他喃喃道:“这……这人莫非是遭诬害?”

“不论是不是诬害,罪行已经构成,势必要拿首脑问罪。此人虽不清楚边际条令,但屯兵于交界是实,卫士长,您说是吧。”陈深镇静道。

那卫市长点点头:“有没有罪,到庭上再说。不过若是遭诬害,其余主使者也该揽上一罪。”说着,环顾四周。

白涌陞一听,心下一喜,见机不可失,随即抬头嚷道:“就是他们!他们这群贼子,有见到刚才跑掉的那票人吧,那是他们的人啊!卫士长您看看,这几个各个身穿我帮盔甲,他们摆明混进我们之中,将我等骗到这交界好触法呀!”

卫士长闻言,左右瞧了简尹西和陈深一眼,点点头道:“若如此,你俩也必须抓起来,有必要调查个清楚。”说着,右手一指,几名卫士趋上前作势要抓。

“等等!”陈深喝道:“这位卫士长,我想你搞错什么了吧。倘若这是在市区,你或许有权抓我,但如今是在荒南,如今的你,只有权抓触法的那个回去交差。或许方才他们之中有我们的人,但人数尚不足够成屯兵嫌疑,至于到底是不是我们设计的局,你可以怀疑,但却没权抓人回去查。你要是碰了我俩,到时我首长怪罪下来,市区和这郊南自治区又有的闹了,这些,你还是好好想想吧。”

那卫士长一听,不觉恍然:“确实,我们维安局的权限,到这里已经是极限,没法再管下去了。这位兄弟,抱歉了。倘若你真是被设计了,到时就看你这的首长要不要管这案子吧,不过现下,势必得抓个垫背的回去交差,你这就跟我们走吧。”

白涌陞一听,回瞪那陈深。只见陈深报以奸笑,摸着那光秃间耸的下巴。

白涌陞气的咬牙切齿,一路上都直直瞪着陈深,眼睛一瞬也没眨过,就这样,随着维安局卫士,消失在这竹林末端。

白涌陞被卫安局捉去后,包围竹林的蓝白卫士们也陆续散去,没多久,竹林中央仅剩呆立在原地的五十名黑卫,和陈深、简尹西两人。

“白大队长被抓走了,这回去该如何解释?”

“到底那两人是不是咱帮的?”

“没看到穿的什么吗?层级比咱队长还高呢。”

“可我们的唐香主哪去了?”

黑卫们开始私下交头接耳,低声议论。正言谈间,自方才白涌陞离去的方向,又有一人影出现。

“欸,瞧,是市长。”

“市长回来了,那咱的唐老大呢?”

“不会一并被捉走了吧……”

黑卫们言谈间,市长已来到众人面前,随即轻咳两声,朗声道:“各位的唐香主,因刚才欲对我王某动手,碰巧被维安局撞见了,现下已和你们白大队长一同被抓了去,你们接着就听候这两位香主发落吧。”王霆霏说完,众黑卫又开始议论纷纷。

趁乱之际,王霆霏缓缓来到简陈二人面前:“二位辛苦了,我想这事应暂且告一段落了,既然如此,我王霆霏便在此先行告退了。最后,别忘了约定,今天傍晚以前,将小女带回郊外维安局,请务必帮王某完成这事。”王霆霏说着,微微躬身。

“市长快别这样,这当初就商议好的事,更何况又有黑面当面交代,尽管市长您没说,我们也会尽速寻获令嫒。”陈深躬身回礼道。

“是呀市长,倘白涌陞这狗贼真把令千金带到了拔刀关,相信依萧百龙的聪明才智,决计不会动她一根寒毛,相信还会将她照料的无微不至。”简尹西也跟着道。

王霆霏一听,略略放心的点点头,缓缓道:“既然如此,王某便放心了。若是您二佬出马,相信当没有办不到的事,说实在的,我还真想将两位带回去替我办事呢。”王霆霏笑道。

简陈二人闻言一愣,面面相觑,良久不语。

王霆霏见二人神情有异,微觉奇怪,赶紧道:“啊……多怪王某贪才,多年来只要看到有能的脚色,这种话便不自觉脱口而出,应算是坏习惯吧,还望二位不要太见怪。”王霆霏干笑道,却见简陈二人神情肃穆,仍未改色。

三人就此静了半晌,王霆霏见二人严肃,也不知该说什么,只好跟着静默。

“王市长,您这话……当是认真的吗?”陈深缓缓脱口道。

王霆霏闻言,微微一愣,随即嘴脚上扬,笑道:“当然是真的,怎么,二位意下,如何?”

简尹西也笑道:“市长先生……这事不瞒您说,我们几人现下,确实在思考着未来的安身之所。”

“哦?你们身为荒南黑门帮香主,地位崇高,怎奈有这想法?”王霆霏挑眉道。

简尹西苦笑两声,接着望一旁黑卫喝道:“各位兄弟,现下你们头子皆被捉去,我俩也无兵权,不如你等先回去通报侍长,再作计较。”

黑卫们因头领莫名被政府抓走,正不知所措,也不知眼前这二人是敌是友,或者被捉去的白涌陞和唐香主才大有问题。众人一听简尹西这番话,寻思之下,侍长张之仲乃是萧百龙心腹,应是没有任何嫌疑,现下没有方向,回找侍长听候发落才是上策。

众黑卫决议定,相互点头,便二话不说,齐望西龟山桥方向而去。

没多久,林间已无再多黑影,仅剩市长和简陈等三人。

“敢问二位……现下这场骚动,真已平定了?”王霆霏问道。

“市长放心,对于张之仲,我原有对策,不过事情并不如我所想,已不必再顾虑了。从张之仲的行动即可看出萧百龙的心思,木坛这方面,并不真的想拿下水门帮,不过刚好有白涌陞这白老鼠可试试,便让他真的尝试动手,说白了,张之仲不过代萧百龙看清这局势发展,而后果洽可由白涌陞承担,实在是高计。”陈深分析道。

“确实,萧百龙多年未动荒南前半段,多半是顾虑这些不明的势力联合起来,其实也就是顾虑黑面。正所谓南龙,北影,已渐渐形成荒南这的大势,萧百龙这次,不过是想藉白涌陞试探北方的实力罢了。而这回,黑面更是在完全没露面的情况下,以一招非战之计就将萧百龙这招黑潮涌升化解,我想接下来,萧百龙暂时不敢再打北方的主意了。”简尹西也说明道。

王霆霏听二人讲解的精采,满意的不断点头,笑道:“你二人当真如古时的伏龙,凤雏,古人有云,得其中之一,方可得天下。而今日,贼官当道,恶势力不断探头,单靠我王某一人真应付不来,实在需要你二位辅佐,一左一右,可称的上是台北未来的左又护法。”

简陈二人一听,心下大动,双目闪烁,想到自己长才终于有处可施,心下兴奋激昂非常。

陈深勉力按奈住心中的兴奋之情,淡淡道:“市长先生,这事事关我俩和另外刘范二位兄弟的未来。哈,都是一把年纪了,说未来有些言过其实,不过确实是件大事,在这里先向市长先生声明,倘先生不收另外刘范二位兄弟,那么我俩也只好推辞了。”

市长一听,略略点头:“我懂了,你说的另外二位兄弟,我王某看的出那二人也不是简单人物,定可用的上。只要集你们兄弟之力,台北未来可安,既然如此,怎有不收的道理?”

陈简二人闻言,不由得大喜,皆躬身颔首作谢道:“市长英明!”

“不过,我比较好奇的是,你们明明在荒南这占有一席之地,却为何说的好像急寻安身之所似的?”王霆霏不解道。

陈简二人静了半晌,相视一眼,才由简尹西缓缓开口道:“这事,得从头说起。记得,我当初离开水门,不久后受了萧百龙的邀请,成了黑门工头。而当时在帮中和一年纪相仿的香主相当投缘,没多久就成了知己好友,互有来往,感情不错。后来,我得知在我离去后不久,水门旧识陈深他们也相继离去了,由于找不到安身之所,我便托那黑门好友偷偷收留了。”

“想必那香主便是林香主吧。”王霆霏插道。

“市长明鉴,没有错,那人正是林香主。他本名林亿拳,是前职棒巨星,年纪小我近十岁,听他说在八年前退休后被黑道逼上了绝路,无计可施之下,只好投靠同为黑帮的黑门,辗转来到了萧百龙门下,后更成为了香主。”

“林亿拳,这选手相当有名,当年的台湾神拳我可记的很清楚,当时可说是台湾属一属二的强打者。”王霆霏想起来,竟也有所耳闻,深觉当年这棒球迷没白当一回。

简尹西苦笑:“果然如他所说,名头很大。”又道:“话又说回来,当年他义不容辞的收留了其他三位兄弟,和几位小弟,就在方才如市长所见,狮子头山那土地公庙后,是咱的大本营。从那之后,我便常以工头身分到他府上一聚,和众兄弟把酒言欢,日子好不快乐。谁知道……”简尹西说着,微微顿了顿。

“如何了?”市长急问道。

“谁知道那晚,我去他府上找他时,竟已人去楼空,只留下一张染血字条,说是需出差办事,若三天内没回来,便暂代他香主之职。谁知道,这一暂代,就是五年。”简尹西说到最后,不禁哽咽一声。

“这是怎么回事?可有后续?”王霆霏忙问道。

“接着我来说吧。是说那晚,黑门首度攻打水门,我和范刘二位兄弟皆去了,不过就是静静看着事情发展,谁知道竟是黑面出马,接着和黑门帮约法三章,事情就这么平定了,也是当我们回来后才知道这血字条一事。接着在那之后不久,黑面首度找上了我们,并让我们作为眼线,观察黑门动静,而相对的,黑面答应我们,去调查那血字条一事。”陈深低头静静道。

“不久后,有了结果。是说林亿拳,上了罗亡山,之后就再难追查了。”简尹西淡淡道,语气有些哀伤。

王霆霏心下一凛,唸道:“罗亡山哪,就是荒南最后段,拔刀关后的死亡之山吗。”

“就连萧百龙也没敢深入的恐惧之山,知道林亿拳上了那山后,大家都万念俱灰了。”陈深叹道。

“那山,究竟有何古怪?”王霆霏好奇道。

“这个……首先是山脚处,得克服那鬼雾,据说那雾浓的让人伸手不见五指,敢爬那山的,多半都到那就没了消息。”简尹西淡淡道。

“接着是后来,也就是大概去年的事。是说黑面有了当年逼迫林亿拳那黑帮的消息,据黑面所言,那就是当年令黑门闻风丧胆的死门帮所为。我们知道后,一心想再深入调查,但死门帮在那次灭门事件后,便再无露面,根本无从追查。直到最近,又有了死门帮的消息,却好巧不巧,撞上了水门和黑门这件事。之后黑面便来到龟山桥找到了我,并再度达成协议,大家都知道若这回需得动用林香主身分行事,萧百龙或许还敷衍的过去,但若让死门帮知道了,会发生什么事可就难说了。所以这最后一战后,就解除了我们和黑面之间的互托关系,我们一伙,也被迫需得离开荒南。”陈深说道,言语相当无奈。

“原来如此,死门帮这事我也听黑面大侠提起过,他们的行径,根本和恶魔没有两样。对头若是他们,难讲会发生什么事,再者敌暗我明,身不由己啊。”市长跟着轻叹道。

“原来黑面也曾提过死门,却不知是为了什么事?”陈深问道。

“唉,这事事关十一年前的恩恩怨怨,细节我也不懂,不过确实和棒坛有关。传言,死门帮首脑,正是过去前中华职棒会长,赵首舶。这赵首舶十一年前惨遭中职某人陷害,被冤下狱,是说这死门帮就是为了复仇而来,黑面更大胆预测,他们即将对中华职棒伸出魔爪。”王霆霏将所知概要,简略说了。

简陈二人闻言,沉吟片刻,简尹西率先回道:“若要对付死门,还望市长务必一定要收留我等一伙。”简尹西说着,竟单膝下跪,颔首作拜。

“快!快别这样!别说收留,我王某是一定会拿出相当的礼数聘请你们的,这跪像什么样呢。”王霆霏急搀起简尹西道。

简陈二人闻言,心下皆是大喜。陈深却话锋一转,说道:“不过,市长先生,话虽如此,在下还是得有言在先。我等并不想让市长惹上无妄之灾,倘市长收留我们,若真招惹上了死门,市长因此有个三长两短,此等不仁不义之事,我们一伙,绝对是做不来的。”

王霆霏闻言,朗笑三声,道:“陈参谋将我王某看作是什么人了?现下官场险恶只怕不逊死门,瞧我这回,不就差点没命了吗?若是这般担惊受怕,又如何能成大事?再说了,若得你们几位高人辅佐,我王某这条命,难道还怕保不住?原本就此回去,我还惴惴不安呢,若得你们一伙,这心,可算是安定了下来。”

简陈二人闻言,心下大为感动。陈深道:“市长您……真的这般看重我们?”

王霆霏笑着点点头,面容和蔼。

简陈二人见状,双目颤动。

“那么市长,为感您的大恩大德,首先这找回令千金一事,是势在必行,我俩去去就回,绝对会在傍晚以前将千金送到。市长您就先回维安局歇着吧,相信夫人也等的急了。”陈深躬身道。

王霆霏点点头:“那么我王某就恭候你们的好消息了。”

简陈二人相视一笑,向市长行了简单一礼,随即便转身奔去了。

王霆霏见二人步伐敏捷,心下暗暗惊呼:“我却没料到这一着,只把他们当文臣看了。”王霆霏撑起柺杖,回身向林外走去,只见他喃喃道:“这到维安局不知道多少路,刚才却忘了请他们帮忙这事,罢了……就当作是复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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